Tuesday, June 9, 2009

sohu秋风博客

正是外公外婆的上述教育,塑造了邓玉娇的人格与道德感。但实际上,两位老人教给玉娇的,不过是中国传统最基本的道德纲目。
现代以来,这种传统道德纲目遭到一波又一波的批判。首先是现代启蒙哲学的抨击,其实是唯物主义哲学的冲击。这两种哲学尽管有一些区别,但其根本处却是一致的,即物质主义,因而,两者都是非道德的、反道德的。
信奉这两种哲学的人们都相信,人只要理性就足够了,借助理性,每个人可以自己确定自己的行为规范。同样是借助理性,共同体可以制定出精细的法律。只能用法律来要求人,试图限制人们行为的非法律规范,比如道德、伦理,都是多余的,并且是一种社会压迫。因此,纯粹的现代人天然地是非道德的。
这样的思想也支配了立法。现代的法律和妇女问题专家教导妇女,遇到男人以暴力进行性侵害的时候,不应贸然进行反抗,而应当更多地考虑自己的生命,保全性命是第一位需要考量的。因为,在现代人看来,人不过就是肉体。精神和道德毫无意义。——这一点大概也能够解释,为什么邓案发生至今,活跃的女权主义者无一人发言支持玉娇。
中国社会就是因为这两种哲学而走向了非中国化之路,也走向了反道德化之路。而权力则巧妙地利用这两点,轻松地对物质主义的信徒进行着统治。托克维尔早就分析过,专断的权利当然喜欢当每个人都把物质生活的改善视为生命的唯一目标。仅知肉体之存在的人,面对权力的时候当然是最软弱的。当下中国甚嚣尘上的物质主义人生观、专断而腐败的权力、再加上繁华的生活场景,其实正是合乎历史逻辑的组合。
唯一的问题在于,这一组合内在地具有自我毁灭的倾向,因为,这是一个没有道德的世界,而这样的世界其实就是所有人对所有人战争的状态。当代中国就处于这样的状态。
邓玉娇却宣告了一种不同的人生观,一种关于生命的全新理解——其实是传统以一种令人惊讶的方式在腐烂的现代之复辟。古人云:礼失求诸野。在偏远的山区女孩邓玉娇反抗的身上,在她反抗的那一刻,一种也许已经让中国人有点陌生的生命形态光辉地呈现出来:人首先是一种道德的存在物,人格尊严比肉体更紧要。这样的道德意识或许只是一种文化本能,但它已经刺激了敏感的人,超越肉体的迷思,去面对自己的灵魂。----------------------------------------见秋风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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